「抱歉,我們不太合適」對面的女子雖然是一臉歉意,但收拾的動作卻很俐落。好似要趕往下一場約會一樣,拿出鏡子補妝後拿著包包就走了。
「阿…不。我知道了,謝謝妳過來」褚冥漾不知所措的擺擺手,不在意的回應,尷尬地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心裡鬆了一口氣,尷尬的時光終於結束,對於這種結果毫不意外。
兩人在轉角相遇後進入咖啡店內,開始一段不熟悉的對話。一如陌生人一樣自我介紹到興趣進而開始話題,但效果不佳!這次相親就這麼無疾而終。
褚冥漾像是完成任務一樣鬆了一口氣,將女子送到門口後又回到原本的座位上。這次的相親是家裡安排的,快進入30歲大關,總會有人覺得不戀愛不結婚的人是不是有問題,一整個”關懷”大爆發,恨不得經過一次次跟異性相處的機會就解決人生大事。褚冥漾在家人安排下面對尷尬的相親,明明知道都會是同一個結果但家裡的人好像不怎麼覺得,總覺得下一次一定會成功。
雖然知道是好意但他並不想那麼快回去交差。可能是表哥上禮拜的婚禮的刺激,一個月下來安排好幾場,短暫的喘息時間能多幾秒就多幾秒。
自從高中確定自己喜歡的是同性後,褚冥漾就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注定會很坎坷,就算是異性也不會有人喜歡倒楣的自己,更別說是同性了!在這個社會如果有一點特殊之處,周圍的人一但不理解或是排斥所帶來的後果,褚冥漾無法承受,說他是懦夫吧!因為壞運氣所帶來的負能量讓他害怕踏出那一步!
這是一場漫長的過程,褚冥漾不只一次問自己,為何會這樣!想要改變卻無法抵抗。倒楣的運氣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改變的。就連性向,自己何曾沒有做出選擇,他也曾真心想對一個可愛的女生好,想進一步的靠近但…
心沒有砰然心動的感覺,就連心悅的悸動都不曾感受到。他無法欺騙自己的心也無法毫無愧疚的對待一個好女孩,也許自己只能孤獨的一人生活下去。直到大學時期,交到真心相待的好朋友,總是吵吵鬧鬧的將自己生活搞的一團亂。
即便自己交到知心的好友,也知道自己喜歡同性,也沒有疏遠彼此。因為很珍視這段友誼,才恐懼開啟一段感情會不會讓一切變樣。還有對於家人的感受讓褚冥漾不敢戀愛,要是被自家母親、姊姊知道…
褚冥漾根本不敢想
這一拖時間流逝,已到立業的地步,白玲慈也希望褚冥漾成家,才會有一開始的相親,都5次了!要怎麼做才會讓白玲慈打消這個念頭,褚冥漾有點意志消沉的思考著是不是該坦白了。這時…
「我想沒什麼好談的,我對妳不感興趣」銳利的眼神冷冷對上一張容顏姣好的女人,一身名牌卻畫著濃妝。好似早就知道對方的目的,整個氣場全開的開口,好像面對的是求職者而不是也許會成為另一伴的人
冷冷的聲音褚冥漾耳邊響起,好像有點耳熟,褚冥漾轉頭仔細觀察,就發現不遠處那個高大挺拔的人不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冰炎嗎!說出來可能有人不相信,冰炎只比自己大1歲而已,但是人家早就成為霸總了!還是黃金單身貴族呢!看這個架式好像也是在商量人生大事。
周圍一下就安靜下來,八卦的心人人有,就連背景音樂的輕音樂都低一度幾乎快以為關掉的程度,服務生的腳步聲從小聲到幾乎聽不見,不得不懷疑這裡的服務人員是不是都會功夫,連收銀員開櫃找錢的聲音都淡了不少,還以為來到圖書館。就因為被八卦的人員顏值太高,又太像偶像劇的場景。誰不想知道發展會不會朝狗血八點檔演。
冰炎面前的女子好像要再說什麼,她還不想放棄來之不易的機會,天知道為了傍上這個人她都付出什麼。但看見冰炎推過來的一疊文件後瞬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臉色變得青紅交織很是精彩,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就起身走人。
冰炎冰冷的眼神環顧四周,將人的八卦眼神凍醒後,目光對上褚冥漾!
死定了!八卦到主管頭上還被他抓現行,論看見上司相親失敗的下場會如何慘烈!再現等,急!很急!加急!
就在褚冥漾冷汗直流的胡思亂想外加瑟瑟發抖時,冰炎早就坐到他的對面!周圍的環境也回到之前的氛圍,之前看戲的服務人討好地將咖啡換上新的就跑。
「學…學長,你怎麼在這…」褚冥漾裝作意外的模樣尷尬的詢問,剛剛都看到但絕對不可承認。說到這位頂頭上司,光榮事蹟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光是他大三就開始組織自己的團隊,開始成功的第一步,就連他這個剛進入的新生都生出崇拜的心情。他人生就像是褚冥漾的反面。
剛畢業找工作的褚冥漾對上已經是一間上市公司老闆的冰炎,不禁在想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努力在天賦面前一文不值!
「相親失敗?」比褚冥漾還要早來,看完整個過程的冰炎一臉坦然全然不管褚冥漾會不會尷尬到鑽到土裡,順手就拿起褚冥漾準備的”相親文件”看著
現在社會步調講求就是快,就像相親根本無法像老一輩那樣,慢慢培養感情磨合一段時間再深入談戀愛談人生。現在更多的看外表、看有沒有共同興趣愛好,如果沒有那就不用浪費時間直接找下一位。誰要和沒有契合度的人磨合阿,浪費時間就是浪費金錢。慢慢地相親就像求職一樣。用看比較快,如果有話題可以繼續深聊,不然就算了!
「對…」也被當成八卦中心的褚冥漾,一臉羞憤的假裝很忙,知道自己被拒絕的整個過程都被冰炎看見後,褚冥漾尷尬的腳趾一屈。但轉念一想,自己也看到冰炎失敗的過程,而且冰炎比自己成功都失敗了…,那自己好像也沒那麼不堪了。褚冥漾主動忽略被拒絕和主動拒絕兩者之間的性質可不一樣。
「決定了。就你了」冰炎看完文件後勾唇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興致看著褚冥漾略為單蠢的臉,或許褚冥漾自己不清楚,但冰炎卻知道眼前的人是個怎麼樣的人。他是個商人從不做賠本的買賣。或許這是件不錯的決定。
「啥?」不明真相就被賣掉的某人,眼神透著無知的愚蠢,殊不知日後有多精彩
***
就算要應付另一伴這件事情也不需要這麼做!褚冥漾被冰炎忽悠後回家時的想法,雖然他早就生出將好友當作另一伴帶給家人知道的辦法,但千冬歲已回日本不行、萊恩…根本找不到人、喵喵是女孩子也不行、五色雞頭…,想到頂著五彩顏色的不良少年跟自己回家又宣布自己出櫃…會被嚇出心臟病吧!
這麼說要阻止這種行為,冰炎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是同性但外型不會過於怪異,比自己大幾歲會照顧人。自家母親雖然會反應很大但不會嚇到昏倒。
沒錯!被相親逼得只能出此對策的兩人,決定向家人坦白自己有男朋友!
回到家的前一秒,褚冥漾鼓起勇氣又怕的說聲抱歉,牽起冰炎的手。後者沒有抗拒的意思,反而握的更緊,肢體上也有一絲可靠的動作,褚冥漾僵直一瞬又往冰炎身邊貼上幾分,兩人一起的動作才像一對戀人。
既然要演戲讓人相信,這點犧牲又算什麼!
冰炎與褚冥漾對上白玲慈與褚冥玥一個審視目光一個難以置信的反應,就算褚冥漾還沒說話,光是空間的氛圍就足以說明,窒息感十足。
「初次見面,您好!我叫冰炎,是褚的男友。」冰炎禮貌性的微笑,放下手上的禮物,一看就死貴的禮物盒讓人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身分高但禮節到位。
「你好,你好。」白玲慈縱然難以置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也不得不接受,自家兒子居然跟男人在一起的事實。
看看冰炎又看看褚冥漾,從小到大的片段在腦中一閃而過,他知道自家兒子的運氣一直都不好,收到無數的排擠與針對,可以說一件好事都遇不上,讓褚冥漾去相親也是希望有人對他好,未來相互照應陪伴,只是這個人是個男的…,在認知上她不想接受但看著眼前這個文質彬彬長相俊朗的男人,配上自家兒子,說不定還賺了。
褚家女主人已經在心裡說服自己,自家兒子倒楣體質總不好讓女生照顧著,換成眼前這位…。白玲慈又打量一下冰炎,看來自家傻子高攀了。正如此想想白玲慈已經對兩人在一起沒啥意見了!表情和藹許多,已經從震驚中轉變成滿意的點頭,可惜還沒來的及交談更多,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你跟我弟在一起多久了?住在一起?」褚冥玥氣勢全開的盤問。母親不在就由她擔起長輩的角色,就算是弟弟帶一個男的回來,流程還是要走的。
褚冥玥早就知道褚冥漾對相親一事很抗拒,卻不曾會發展成這樣。雖然自己對同性戀沒意見,但是褚冥漾畢竟是自己從小到大的親弟弟,他過得好不好、幸不幸福這件事很重要!
「在一起快1個月!目前住我公寓」面對褚冥漾的親姊,冰炎沒有擺出剛才對外人的氣勢壓制,態度良好很認真的回答。好像他和褚冥漾已經在雙方親屬知道的前提祕密交往幾月,準備人生下一階段才會來拜訪的打算。
由於兩人品行相似很快就隨著一問一答的交談中散發出上位者的對決氣魄,氣勢上比拚的壓力越來越大,褚冥漾好像看到之間的煙硝都快嚇到躲沙發下了,但冰炎移過來握住的掌心傳來一絲安撫的意味,原本冰涼的觸感好似有了溫度,讓褚冥漾安心不少。
「你們看起來不像交往一個月的模樣」褚冥玥雙手交疊,愜意的靠在沙發上,很刻意的說出兩人肢體上一絲不自然的動作,畢竟是演戲,兩人又不是專業的,褚冥玥是誰!她可是各個公司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稽查人員。一個小細節就被看穿破綻「親一個我看看」冰炎的回應和舉止都很不錯,但另一位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表演者,兩人之間的動作與互動不像是在交往的人。所以她想看看接下來…
褚冥玥戲謔的看看兩人!
不等褚冥漾反駁,冰炎只是猶豫一瞬就一把將褚冥漾的頭轉向自己,一記深吻讓褚冥漾睜大眼睛,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最後又是怎麼走出家門的
只知道以後再也不用應付相親了
***
往後的生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首先褚冥漾的手機備註被更改了!紅眼大魔王被改成老公。想到這個備註褚冥漾就臉熱!當初被冰炎知道自己給他的備註是大魔王時,真的有點像是上課時被抓到後上台批評的羞恥感。
明顯的變化是,冰炎與褚冥漾的生活軌跡重疊在一起,從租屋搬到冰炎的豪華公寓!為了不被冰炎那邊的人發現異常。冰炎的動作與褚冥漾的配合多了起來,扮演真情侶角色。就連公司上下也多少知道,老闆準備有”老婆”了。紛紛送上好臉色。
主要是褚冥漾在部門內的人氣不低,雖然不明顯但是大家還是蠻照顧他。有點小倒楣是唯一的缺點。其他就都是優點。長相清秀帶點普通,個性溫柔,他人工作上有疑問不令色給予幫助,即便別人生氣也不會反駁反而會安撫對方情緒後再理性溝通,日常相處很有分寸是個靦腆又溫和的人,部門內的同事對褚冥漾的評價很好。
其他人尤其是女同事一開始不敢置信,甚至是在背後說話但是隨著冰炎與褚冥漾之間的互動慢慢演變成另一種竊喜與調笑,而且能明顯感覺到冰炎到褚冥漾這邊時氛圍變化巨大,從領導巡視的壓抑變成同事間的輕鬆,有深刻的體會後誰敢還有兩人在一起的意見,更何況她們有意見又怎樣…?能改變啥?
之前一個對冰炎有心思的人已經被調去東歐談半年的業務了!
那位冰山老闆有了軟肋後,能得到巨大好處是他們員工。火山爆發後能找到人來滅火難道不好嗎?看看上次會議,項目經理本人還親自測試。原本還只同事之間隨口說說,不想有人真的請來褚冥漾來滅火,進去10分鐘所有人以為失敗時,冰炎臉色冷冷的將人送出門,據在場的人來說還以為褚冥漾會被轟走,卻沒有想到成功讓大魔王降溫,還讓項目經理得到2天的喘息空間,當下經理露出的笑容讓人不忍直視。
即使是冰炎所創立的公司,內部還是有家族的人來幫忙。為了應付冰炎那邊的家人(暗線),在公司的表現比在褚家還要真實發揮!
比如上班時兩人共同搭專屬電梯、午休時間褚冥漾必須到冰炎辦公室、下午有時候會出公司談公事實則喝下午茶、下班必須兩人一起回去…等,辨公室戀情的所有事項通通做了一遍,狗糧不吃也得吃的地步。
「真的有人在看?」剛下班冰炎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人,要知道被全公司戲稱工作狂的人居然會在正常時間下班,是多麼反常!兩人並排走在一起牽住手進入電梯,即便這個月已經牽過無數次,褚冥漾還是會感到臉熱,在人前這種露骨的互動總是有種秀恩愛的羞恥,露出的耳朵透出一絲羞赧的緋紅。縱使不自在還是牢牢的跟在冰炎身邊。
「恩」冰炎看見褚冥漾微紅的臉及動作,惡劣值急速上升,不知道這時候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會有怎樣的反應,是會把我推開還是臉色漲紅的接受,心理癢癢的,總是想要在逗逗他。
冰炎不知道因為上次那次的決定,就得到這麼好玩的人。就連脾氣也因為褚冥漾而有所變化,不可否認冰炎覺得這樣也不錯,有這個人在身邊。冰炎不知道自己這1個月的變化有多大,讓整個工作環境提升到另一種境界。
一起走到專屬車庫,褚冥漾以為沒有人正準備慢慢退開到安全距離。但冰炎一個眼神示意又讓褚冥漾以為有人在遠處觀望著,又貼上冰炎的身邊一副親熱的模樣。
某人表示"真好騙!"淡淡勾起一抹笑。
經過2個月朝夕相處兩人更加默契,如果不是說好的,根本沒人知道他們是”假裝"的,兩人雖然住在一起,但還是沒有睡在同一個房間,冰炎不急,以他們這種速度,要一點外力介入…。某次褚冥漾回到房間關上門的瞬間,冰炎露出勝卷在握的眼神。
他記得下禮拜有場家族聚會,主家早就收到消息,也早就知道褚冥漾這個人,一直催促冰炎把人帶回去,想要把事情安定下來,所以這次的聚會可是把冰炎的手機打爆,每天十幾封簡訊都是在問褚冥漾的事情。
為了重視這場聚會,冰炎特定把人帶到貴死人不償命的高檔餐廳。私人料理、空運、沒有菜單這種一般老百姓沒有辦法接觸的地方。不完全是要讓褚冥漾練習用餐禮儀,而是好好享受美食…
他”享受”…
「真的要做到這樣?」剛吃完甜食心情美麗的褚某人,就被冰炎一個招手攬進懷裡,還被告知要進行另一種練習"秀恩愛",褚冥漾石化了,但冰炎卻覺得很有必要,之前在褚家的表現在主家更本瞞不過所有人的眼睛,必須更加真實才行。
「不然他們不會相信」望著褚冥漾羞赧的臉,有一絲惡趣味想捉弄。根本沒有欺騙小綿羊的罪惡感。想到褚冥漾接吻時近乎融化的臉,冰炎撫上褚冥漾的臉輕輕磨蹭著,自己想要變多了!
兩人極近的距離讓界線變得模糊,緘默不語任由賀爾蒙打亂思緒,赤瞳閃過一絲笑意,那一種曖昧又隱晦的傳情!明知道可能會發展的事情,既期待又緊張,感官被放大好似能感覺到心臟正瘋狂跳動著。想移開視線卻被深深著迷住
面對褚冥漾近在眼前的俊臉免不了一陣暈眩,即便在兩人每天都會見面,但褚冥漾對冰炎的神顏依舊抵抗不住,就這樣給了冰炎可趁之機,只是一個微笑就成功達成目標!
手輕輕一按褚冥漾的後腰,只是一點力氣就毫不費力地吻上褚冥漾柔軟的唇,氣氛逐漸變調。冰炎嘗到褚冥漾的甜味,眼神的熾熱有越來越旺盛的趨勢。而褚冥漾早就迷失在冰炎的技巧中,被動地回應著。所有的力氣只夠攀住冰炎的脖子,腦中暈呼呼的只有好舒服的感官,疏不知冰炎的手正在臀部間遊走。
一吻而落褚冥漾腰軟的不像話,他根本不知道現在的表情有多誘人多澀情,冰炎已經開始期待下個禮拜的聚會了。